从白墨的别墅出来，沈林君还有些晃神，站在别墅区门口等了许久，才打到车赶回了御景园。顾时谦中午并不会回来，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在家中睡一觉，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一点了，今天和陈医生约的是下午三点。
到达医院的时间还早，沈林君先在附近的小店喝了点粥垫垫肚子，才掐着时间去排队等结果。
她做的检查项目很多，护士面带机械的微笑将一大叠检查结果递给她，她道了句谢，便带着结果去陈医生的办公室。
陈医生是瑞丰医院经验老道的妇科医生，五十多岁，头顶却已经布满了银丝。沈林君将结果递过去，便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只有陈医生翻阅纸张的声音。
“各项检查都还正常，身体不错。”陈医生翻阅完最后一张，抬头看着她道。
沈林君在心中暗自呼出一口气，笑道：“嗯。”
“不过......”陈医生又蹙起了眉头，拿出其中两张纸，道，“你做过刮宫术？”
刮宫术......
沈林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心中蓦地揪紧，良久，才从干涩的喉头吐出几个字：“您是说......做人流手术的刮宫术吗？”
陈医生又垂下了头翻阅：“你昨天做检查的时候没有说你做过人流，单子上并没有写明。”
沈林君吸了吸气，问道：“刮宫术一定是流产做的吗？”
陈医生似乎觉得她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瞥了她一眼，道：“不一定是因为流产，还有许多其他妇科原因，但你连自己什么时候做过刮宫术都不知道？”
沈林君揪紧了了自己膝盖上的裤面，扯了扯嘴角，道：“我一年多前发生过比较严重的一起车祸，造成两根肋骨断裂，昏迷了很久，如果做过应该是那个时候的事。”
“哦，那不一定是流产，也许只是常规检查，你自己不清楚？病历还在不在？”
沈林君摇摇头：“当时是在国外做的手术，已经不在了。”
陈医生点了点头，拿起鼠标在电脑上操作着界面，见她惨白的脸色，一边安慰道：“没有什么问题，既然在备孕，我给你开一些调理的药即可。”
“谢谢陈医生。”沈林君机械地回答，眼睛却怎么也聚焦不了，盯着那张检查报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医院出来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医院里人来人往，大街上也人潮涌动，沈林君在医院门口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天上开始下起一片一片的雪花，她才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
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沈林君拿出手机，朝医院的后花园走去。
沈林君常常在想，为何在车祸醒来至今的一年半中，自己常常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双猩红的手抱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肉团，空灵虚渺的声音似乎在对她不停地质问和咒骂。
当她第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时，她只以为是刚同纪小媛看完一部恐怖片造成的后遗症。
但这样的梦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常常令她凌晨惊醒，心中一阵惊惧。
如今，她心中似乎有些明了。
她需要一个人，来告诉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