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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第五章 来者不善

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陈浮华 1728 2019-11-23 01:53:18

  从秋季到初夏,也不过稍纵即逝。六月初头,便有蝉鸣了。婉约淡雅的年轻女子坐在院中,身边有另一名俏丽身影陪同,只不过年轻女子的小腹已然隆起,同女子瘦削的身形比起来,硕大无朋。虽然确实是足月的胎儿,但是肚子实在是大的惊人。

  钟玲珑坐在一侧为张菁剥着葡萄,此时的她已然不是过去十指不沾春水的宝珠公主了。她关切地看着张菁,生怕她出什么差错。毕竟此时已经十分接近御医所说的临盆期了。

  “好了玲珑,姐姐吃好了。”张菁用手帕轻拭嘴角,将钟玲珑的小手往她自己那边推了推。“你自个儿吃吧。”她继续轻声说道,又轻柔地替钟玲珑将额间的碎发撩到耳后。画面和谐的宛如一对未出阁的姐妹。

  但此刻的御书房内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帝王一脸阴郁的坐在御案后,瞪着半跪在地上的暗卫首领。他想发脾气,但是他明白光依赖声音大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场祸患。

  御案上有一张古朴的拜帖,内容他已然明了,那是一张来自西域巫族的拜帖。上面的意思是听闻国师周扬真到了京城,巫族希望派遣最优秀的年轻弟子来同国师切磋学习,不日将要到达。但是算算日子,落款的日期是早于今日的,也就是说差不多来访的队伍已经到了京城,只要皇帝一同意他们马上就可以入宫“拜见”国师。

  西域那边连年大雪,而且四面都是山,道路十分不好走。巫族的巫术令所有人尊敬,他们神秘却总是藏在民间的传说故事中。虽然西域是在大洪王朝的版图之内,但似乎那片区域是西边雄霸国和大洪都不敢干涉的区域。取得巫族的支持,对王朝来说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如此看来,向来独来独往的巫族,此番拜访,应该不同寻常。只是这日期未免太过巧合,周扬真去年冬至便已经入京,而从帖子所写的日期来看,他们是最近才从西域出发的。更何况那边人迹罕至,交通也不甚发达。巫族通常不会外出,这波人恐怕来者不善。但是经过暗卫处的仔细辨别,拜帖上的花纹的的确确是巫族独有的,外族无法模仿。且还有一块象征巫族荣誉的白玉,此玉佩在巫族内也就仅位高权重的长老们所有,在双重证据的证明下,似乎明摆了这拜帖出自西域巫族之手。

  但这件事又经不起推敲,疑点重重。最令暗卫处和陈章良头疼的点其实还是这个日期,这几天正值张菁的临盆期,正是宫中警备最严格的时期。为何西域巫族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节骨点来了……

  陈章良沉吟片刻道:“你先回去吧,朕即刻安排国师到郊区行宫。安排十名武功精良的暗卫保护国师,有什么不妥的立刻汇报朕。等等……朕将此令牌给你,见此牌如见朕。”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放置在精致宝盒中的令牌交给暗卫首领。继续道:“你手执此牌,若有情况便直接处理。违者,斩立决。”

  他交代过后,立刻下旨,令周扬真搬去郊区行宫,同时以密信的形式告知周扬真事情经过,让他有所准备。

  无论是什么人,都有令他们左右为难之事,但多半离不开家国二字。

  京郊的一处农家小院内,一位身着双龙道服的年轻少年正端坐在木桌旁,他白皙的面孔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眼中的苍老和阴翳。没错,正是“金蝉脱壳”后的老者。只见桌子上摆着一座黑色神像,十分威严庄重。但同民间常见的神像又不太一样。他念念有词道:“万应公万应公,速来此坛弟子请命,万里江山送给你,黄河长江送给你,万应公万应公,速开此坛弟子请命。”神像并无变化,但是虔诚的信徒心中已然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注入。他铺开黄纸,准备好笔墨纸砚。经、法、行坛按照顺序放置,全神贯注的提笔,似乎用尽全身法力绘这一符。豆大的汗珠低落,终于在他即将气竭之时完工。他嘴角挂起微笑,尽管他是在笑,却总有种不经意的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外面有人叫道:“江大人,可准备好了?时辰已到。”

  被叫到的少年脸色一黑,在布袋里摸索一番,几句口令下去外面“咚——”的一声,方才出声叫他的人已经化成血水,不到片刻便消失在草丛中。果然,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最讨厌别人催他咯。“嘎嘎嘎——”他像孩子一样笑了,只是历经沧桑的声音充满了折痕,如同一扇老旧的木门张开发出的声音一样。于他而言,杀一个催促他的人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朗川,三十年不见。上次你我为个人而战,我被迫离开故居;今日你我为国再逢,不论什么手段,我江月断然不会再败于你……”少年收拾完东西迅速离去,决绝的背影有背水一战之感。

  行宫处的周扬真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他也要做好准备了……

  而此时在人烟稀少的京郊道路上,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在快速行驶着,似乎很赶时间。车夫在驾车之余偶尔还为车内的乘客解惑。终于,马车在一处清新但规模庞大的小建筑群前停住。

  随着马车的停步,从大门台阶上小跑走下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虽步履匆忙却有种气定神闲的上位者气息,同这处园林清冽的气息如出一辙。

  “请问是西域所来的贵客吗?”中年男子站在车旁彬彬有礼道。

  马车内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贵客不敢当,不过在下正是打西域巫族而来,特意拜访朗川先生。”只见先是一只黑色皮靴从布幔斜侧伸出,踩在轿凳上,吱吱扭扭的从轿内蹦出来。来人身高中等,脸略红润,皮肤光滑。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透露着一股子聪慧劲。还没等中年男子唤,露出八颗大白牙嘿嘿一笑,憨态可掬的模样十分讨喜。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笑道:“在下越浩楠,还请您多多指教噢。”说话还带着个古怪口音,作揖也有种不地道的感觉,手里还提了个布袋咣咣响。

  “越公子,里面请。”他边说边伸手示意越浩楠朝里走。

  一踏进门便有种春风拂面的暖意,虽然已是下午时分,却让人有种暖洋洋的舒适之感。远处似有山峦隐在亭台楼阁后。白玉石桥架在青青小河之上,那河水下隐隐有光在闪。身居内陆的都城竟有如此旖旎秀丽风光,正有江南的园林风范。想必除了皇家也没这么大手笔了。

  跟着管事行走至一处小院,门口竟也摆有石狮雕像。进入小院儿后管事告知越浩楠今晚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再来安排后便退下,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独留越浩楠一人。

  说起来这其实不符合礼仪的,怎么可能一个侍从都没有。但此时的越浩楠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之所以选择今日急匆匆的来到行宫,因为今日已是六月初七,距离十五的日子越来愈近,婴儿的阳气本就重,再加上月圆之夜的阳气,恐怕再做操作已是十分困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孩子都绝对不能降世,否则整个雄霸国的命运都将改写。从八卦镜中倒映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苍老的面容中透露出坚毅。

  将布袋中的东西悉数倒在桌上,不过就是几根红绳、香、坛子,一只小瓷瓶。从随身的口袋中取出他拼尽全力祈求的那张黄符,将其烧掉,口中念念有词。当看到黄符被烧掉后冒出滚滚浓烟,他由心的发出笑声。整个屋子封闭在黑暗中,随着火星的黯淡,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椒房殿内却是人来人往忙手忙脚。应周扬真要求的陈章良身着明黄色龙袍,焦急的在门外转来转去。四下却是除了太监总管宋连之外一人都无。宋连跟着也不敢大喘气,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候着随时等待吩咐。

  “报——”外面传来尖锐的声音。

  陈章良停住脚步有些焦急的道:“进。”

  推门而入一个浑身是黑的暗卫,半跪在地上道:“国师不见了。室内只留下一根十分细长的红线系在香炉上。”

  陈章良有些更着急了:“那你们继续回去看着,行宫那边一有异动立刻汇报朕。对了……那个巫族的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暗卫有些迟疑:“下午客人便到了,但……自从他进去之后……便从未照明过。因为过于黑暗,属下在外也看不到什么内容。里面也没什么响声。”

  “嗯,朕知道了。回去吧。”陈章良烦躁的挥挥手。这种情况属实有些奇怪,但是此刻的他也顾不得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只能期盼周扬真可以不负众望。距离张菁羊水破了已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里面是接生婆大声呼喊的声音、张菁撕心裂肺的叫声和抽泣声。

  “吱呀——”门开了,又是锦绣和几个宫女出来换水来了。这已经是第三盆了,红彤彤的颜色触目惊心。她们速度极快的端着热水回去,或许今生无视帝王的机会也就仅此一次吧。

  “啊——”

  “啊——”

  两道完全不同的尖叫声,一道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声,一道是惊吓至极的尖叫声。但是相比前者后者更令人发怵。陈章良连忙窜到门口,就要推开门闯进去,正是此时,门开了。

  稳婆手里托着原先准备好的棉被,可脸色却与原先的不同。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帝王,脸更是一抽,跪下道:“老奴……有罪啊……”

  陈章良也来不及听她废话,抢过襁褓伸头一看,这一眼惊坏了饱经沧桑的他和宋连。

  那竟然是一个浑身青紫且失去呼吸的死胎!

  宋连也猛地跪下连呼罪过。但是此刻,安静的殿内竟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陈章良再也等不及的冲了进去,短暂的距离却让他走出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身边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哇哇的啼哭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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